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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杰埼】格盘

这个周六的深夜60分：缸中之脑，短篇完结

刀子慎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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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男人再次来到他的面前。

“你感觉怎么样？”对方穿着白大褂，冬菇一般的发型让人忍不住发笑，但是他没有笑，感情系统里似乎已经对这个发型相当熟悉了。他对男人点点头，安装在脑袋上的冰冷仪器随之发出清脆的响声，对这个惊扰不太满意，他打算用言语来告知男人自己的状况：

“没……问……”他被自己的声音惊悚到了，嘶哑的声线与往日截然不同，像是被金属隔离后又加入了干扰信号，每一个音节都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。

“啊，不用勉强说话，机能的调整还在进行当中，不过看样子是可以进入最后阶段了。”冬菇头欣慰的点点头，上前拍了拍他冰凉的肩膀。“这次撑久一点吧。”

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，舱门关闭后他又再次陷入了黑暗，他不知道这是通过人工操的方式控隔绝了他的视线，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处于一个绝对黑暗的房间当中。

时间在他有意的计数下缓缓流逝，他在23小时59分01秒后重见光明，这期间发生在他身上的改变相当巨大，他已经脱离了各种精密仪器的掌控，能够只身站起、移动、发声。

记忆也慢慢恢复了。

他望向那个冬菇头，并想起了他的名字：“库斯诺博士。”

博士含笑点点头，将一串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上：“去吧，他等你很久了。”

他独自向舱门走去，也用不着其他人给予他指示，他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，要找什么人。

打开房间的门时，埼玉还在睡觉，口水流了床单一大片水渍，他看着自己的先生睡得七零八落的样子，不由得露出了细微的笑容——对于改造人来说，能够做出这样的表情已经是极致了。

他上去钱，轻轻摇晃还在打着呼噜的埼玉，口中呼唤着：“老师，醒醒。”

“嗯……”埼玉在呼唤声中睁开了眼睛，视线在天花板上来回扫视了好一会儿，才聚焦在他的脸上，然后他的先生笑了起来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道：“杰诺斯，终于修好了吗。”

杰诺斯点点头，把埼玉的手紧紧抓住，用柔软的面部去磨蹭着。

“是的，我回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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赶完最后一个超市特卖后，埼玉扔掉了手中的物品，在空无一人的Z市无人区里，他反而是最能融入这个空荡荡的街道的景色。在与杰诺斯回到家里的第三天，埼玉感到厌烦了。

“老师，您累了吗？”

埼玉低着头不做声，怀里抱满了螃蟹盒子的弟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

“啊……总觉得提不起劲。”埼玉如实回答，他的眼里没有神采，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通过什么来振作精神。

“我知道了，您等我一会。”杰诺斯意会地点点头，将手中的物品尽数放下，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只精巧的手机，“博士吗……埼玉老师说他提不起劲。”

“……”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，半晌，苍老的声音疲惫道：“只有三天吗……”

“抱歉，让您失望了。”杰诺斯诚恳的道歉，他也不希望变成这样，甚至他的身体叫嚣着拥抱埼玉，想要将自己的一切与他分享。

但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。

“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吧，在半小时内。”博士无奈地挂断了电话。

杰诺斯走到他的先生面前，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，埼玉没有反抗，也没有回应，无神的瞳孔直勾勾望着前方。

一吻结束，杰诺斯拥抱住他的先生，紧靠着他的脖颈磨蹭。

“失礼了，老师。”他说完，将埼玉整个人搂住抱了起来，从悲伤伸展出一堆翅膀，他将火力开到最大，搜的一下消失在原地。

地上的螃蟹盒子还在发出啪啪的声响，里面的螃蟹不甘寂寞，想要从牢笼中脱逃；寂寥的购物袋被卷起的风带起沙沙的声响，摇曳着，发出哭泣般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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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士给埼玉打了一针，对方安安静静地睡去。

杰诺斯将这几天的观察日记交到博士手上，对他和埼玉的生活轨迹做了交代：

“一切如常，老师既没有提起参加英雄活动的事情，也没有主动和他人联系，每天就只是吃饭、看电视、看漫画、敢特卖、睡觉，还有……”

“停，其他的东西我用不着知道了。”库斯诺摇摇手打断了老实巴交的改造人，“这次的日记跟00012的很像，但是埼玉的行动范围比上次更窄了。”他叹了口气，摇摇头道：“大概已经是极限了吧，跟上次比起来，这回一下子缩短了一个月的时间。”

杰诺斯沉默着不说话，他并不知道00012的事情，对他来说，一切开始于在埼玉沉睡的那个房间，他的世界从与他相遇的那一刻开始，同时结束在他的一句话里。

埼玉已经感到厌烦了，所以他的使命也就结束了。杰诺斯将钥匙交还给博士，自发躺到了实验床上。

“在您将我格盘之前。”杰诺斯躺在床上，想着他的先生温软的唇瓣，“……请让我能够存在于他的梦里。”

库斯诺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，心想，这是不可能的。

他必须将这个杰诺斯的一切记忆都销毁，然后重新塑造成一个也许能更长久地稳定埼玉情绪的完美机器。即使那个目标已经不可能实现了。

杰诺斯闭上眼，他想起埼玉在一天前贴着他耳边说的话。

“晚安，杰诺斯。”

晚安，老师。

FI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