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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杰埼】雨幕下（四）

（四）

埼玉与之接触的皮肤却觉得滚烫无比，他觉得已经烧到了四十度，“先休息一下吧，你的状态很不好。”在未知的世界遭遇这种事态，埼玉也感到很焦躁。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还没什么，关键是目前还有个奄奄一息的柔弱弟子在身边。

虽说改造人形态的时候怎么也跟「柔弱」一词搭不上边。

杰诺斯脸色发青，眉头紧皱，眼角含泪，他抓紧了埼玉的衣服羞愧地说道：“对不起，拖了您的后腿，我真是太没用了。”

埼玉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他，只得拍了拍他汗湿的背部，“开始下雨了，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吧，能自己走吗？”

“只要您让我抓着胳膊就好，我可以自己走。”少年虚弱地缠着埼玉的胳膊，将头倚靠在上面。

埼玉觉得这样的姿势反而不方便赶路，便蹲下身体，招呼道：“上来吧，我们得尽快找到避雨的地方。”他将伞从身后取下单手撑开，另一只手揽住弟子大腿，轻轻松松站了起来，背上的人跟他预想的一样没什么重量。

杰诺斯将脸紧贴在埼玉背上，汲取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，“老师，谢谢您。”

“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”

杰诺斯摇摇头，这对他来说并不是「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」。

狂奔五公里后，两人进入一片密林，埼玉在一棵大树旁找到一个能够避雨的洞穴，不大不小，刚好够两个人平躺在里面。可是站起来稍微有点困难，埼玉躬身将少年放了下来，杰诺斯已经不省人事，软软倒在了地上。

将伞撑在洞口遮挡一些风雨，埼玉忍痛扯下了身后的披风，平铺在地上，将少年挪了上去。对方连呼出的空气都带着滚烫的热度，埼玉解开少年的衣扣，又撕下英雄服的一截袖子用雨水打湿，给他擦拭身体。

杰诺斯意识不清，混沌中抬手乱抓，一抓就抓到了埼玉被扯破的袖口。

“杰诺斯？”

少年没有回应，手却抓得死紧，就像幼年的孩子睡着时会紧紧拽住身边的物体。埼玉试着拉开，没有成功，也就放任他这么做了。

由于被捉着衣袖，埼玉无法离开太远的距离，将布料搭在弟子额头上，便坐到了旁边等待雨停。雨幕没有停歇的意思，埼玉摸了摸肚子，从进来后到现在都没有饥饿感，一开始还会口渴，不过在和杰诺斯交换了唾液后就再没有过口渴的感觉，这又是什么原因？

除了知道必须消灭伪装成杰诺斯的怪人之外，现在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有头绪，偏偏这个时刻关键人物还倒下了。埼玉在杰诺斯脑袋上岔岔地胡乱揉了一阵，叹了口气，“快点醒过来吧。”

埼玉不太确定过去了多长时间，只不过杰诺斯烧得更厉害了，从额头上传来的温度少说也达到了40℃，如果是正常人烧成这样，恐怕脑子会烧坏。

“杰诺斯，听得到我说话吗，杰诺斯？”

迷迷糊糊中少年做出了回应，他拽着埼玉的胳膊，整个人往他怀里缩，“老师，冷，好冷……”

埼玉碰到弟子的脸，只觉得烫人，万般无奈下，他只好拉开紧身衣的拉链，让杰诺斯的脸紧贴在自己胸口上，伸手搂住他的身体。

很久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有提到过，当有两人以上处于荒郊野外中，其中一人生病发烧时，通常另一个同行者会脱掉衣服，用体温去给同伴取暖。虽说一般发生这种事的时候都是一男一女，不过都是男人反而没有那么尴尬吧。

埼玉倒不是很在意性别问题，不过他觉得要是脱光了，自己也有感冒的可能性，于是只拉开领口，将杰诺斯最滚烫的部位贴在皮肤上。

应该有效吧？反正左右也没有退路，姑且一试吧。

雨势不见小，即使有伞挡着，也从缝隙中漏进来一些，埼玉带着杰诺斯尽量往洞穴深处靠，依然躲避不了愈来愈大的降雨。

瓢泼大雨，倾盆之势，本来这算是正常范围内的现象，偏偏埼玉感到了一丝违和，泼洒进洞穴里的雨水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，都不符合物理常识，埼玉记得他和杰诺斯身处的洞穴地势偏高，如果雨水要进来，必定是呈飞溅的形式。

然而现在那些水是「流」进洞里的，埼玉轻轻地把杰诺斯的头放到地上，拉好领口的拉链，强硬地掰开了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手。杰诺斯皱眉，伸手欲抓，埼玉手更快，连忙将撕扯下来的布条塞进了他手里，他们现在被敌人发现了，这时候被弟子缠上来，反而会影响消灭对方的速度。

埼玉冷着脸钻出洞穴，他看到立于雨中的改造人瞳孔泛红，从嘴里吐出滚滚浓烟。

“老……师……”改造人动作的时候伴随着僵硬的咔哒声，用杰诺斯特有的声线发出机械化的音调，“杀了……你们……”

“好吵。”

埼玉听着十分别扭，只想尽快消灭这个粗劣的仿制品，他不发一言，极速冲到来者面前，紧握的拳头彰显独特的气势。一击终了，埼玉感受到皮肤上烧灼的痛楚，眉头皱成了一团，而机身四散的金属并没有立即停止机能，连着引擎的部件还嗡嗡作响，试图跃起发出下一轮攻击。

埼玉一脚踩上去，才算是彻底遏制了它的机动性，机械碎片缓慢地化为粉末消失在草地上。树林里的植物由于高温的炙烤毁坏了一部分，埼玉有意护着的小山洞就比较幸运，没有遭受打斗的波及，只不过库斯诺博士精心研制的雨伞遭了秧，被风吹飞后跌在战场附近，因此损坏殆尽，只余一根孤零零的伞骨深深插进泥里。

埼玉拔出伞骨，略为可惜地哀叹一声，便忍痛扔掉了。消灭敌人后雨势突然由大转小，短短几分钟内已经只剩下绒毛般的细碎雨滴在缓慢飘零，埼玉摸进洞里，发现弟子睁开水润的眼睛，抓住他被烧伤的手气若蚊吟地说道：

“老师，你受伤了？”

“小伤，舔一舔就好了。”埼玉抽回手，探了探他的额头，“你是不是退烧了？太好了。”

少年艰难地爬起来，握住埼玉的手，伸出舌头在被烫伤的地方轻舔，嘴里含糊道：“您消灭了怪人的分身后就好了……发烧是他在作祟的原因。”

TBC